[翻译][YJ]Empty Tomorrow 空白的明天（Wally&Dick友情向）
作者：Black Friar
原文链接：https://www.fanfiction.net/s/9792701/1/Empty-Tomorrow
翻译授权：
授权状态：作者未回复
Summary：有时候，只需要一个人的消失，整个世界便成为一片空白。
此次为合作翻译，译者是@you are light 和本人。
本文前半部分虐后半部分甜，结局HE，请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Empty Tomorrow
空白的明天
“知道有人不会回来并不意味着你不再等待。”——Toby Barlow
10月27日，20:41美东时间
“罗宾失踪了。”
沃利瞪大眼睛，他肯定把蝙蝠侠的话听岔了。不然就是蝙蝠侠被别人上了身，或者这只是个失败的玩笑，因为罗宾没有失踪。他不可能失踪。沃利歪着头等待真相揭晓。
但是蝙蝠侠没有开口也没有笑，沃利感觉胃部开始抽搐起来。罗宾怎么可能失踪？
“你说他失踪是什么意思？”阿尔特弥斯提出疑问，从她的声音中沃利知道她也一样难以置信。
“两天前哥谭发生了一桩涉及到小丑的事件。他在工业区炸毁了一些仓库，几名夜间警卫因此受伤。在此之后罗宾便消失了。”
蝙蝠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沃利真想逼迫他流露出感情。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啧，他可是蝙蝠侠。
“我们能做什么？”卡尔德的问题从沃利背后传来，声音平静。神速少年猛然转身狠狠地瞪着他，因为答案显而易见。他们现在就要出发寻找罗宾。
“你们负责搜索那个地区，看看有没有什么被我遗漏的线索。”
这句话让沃利觉得心都凉了，因为蝙蝠侠可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他从来不会遗漏线索。如果他派小队去哥谭那么……沃利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这绝不会是个好事。
沃利焦虑地咬住嘴唇，他的队友们交换着担忧的眼神。
10月27日，22:17美东时间
沃利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哥谭。这个城市冰冷、黑暗、令人窒息，他总觉得自己会被它吞噬殆尽。
就像它已经吞噬了罗宾。
沃利用力地摇头，在这个想法变成跗骨之蛆之前将它驱散。罗宾可是神奇男孩，由蝙蝠侠亲自训练，以拯救哥谭为己任。他应该是最没可能被这个城市吞噬的人。
但是这有点让人难以相信，他们站在冒着青烟的废墟旁，这里曾是一片仓库。寒风缭绕，掀动他们的衣摆，剐着他们的面颊。
哥谭总有办法潜入你内心深处，令你毛骨悚然。
“没有任何迹象，”阿尔特弥斯从她负责搜索的区域回来汇报。她声线低沉、紧绷。她没有提及罗宾的名字。因为她做不到。
沃利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大声承认他们在寻找谁就等于承认他真的失踪了。而且所谓的失踪会以不再回来为结局，沃利还没有准备好迎接这个结果。
“你们觉得他真的受伤了吗？”梅根犹豫地问。这是平生第一次，沃利有点恨她。他不想要别人提醒他蝙蝠侠告诉过他们的事实——第二次爆炸将罗宾抛到了十五英尺（约4.5米）的高空。他不愿意去想象肘关节脱臼或者脑震荡的可能性。受伤会使人脆弱，他不愿将这件事与他最好的朋友联系在一起。
没人回答梅根的问题，因为没人知道答案。而且没人想听到这个答案。
10月31日，19:25美东时间
罗伊很恼火。真的非常恼火。但是沃利没法责怪他。他也会同样愤怒，如果他们忘记联络并通知他罗宾失踪了。
失踪中。
当罗伊对他们咆哮的时候，沃利就站在卡尔德旁边。他试图不去想罗伊在万圣节对他们大吼大叫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因为如果一切正常，这正是他会做的事。今年他们想出了一个最妙的恶作剧，打算在罗伊身上实施。
好吧。是罗宾想出了这个恶作剧。
沃利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感觉胃里有什么在翻滚。已经五天了，他依然不愿承认自己很害怕，因为这会让一切成为现实。沃利宁愿保持一种美好、木然、虚幻的感觉，他就是这样撑过这几天的。
罗伊终于停止了咆哮。“蝙蝠侠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哪里？”他粗声粗气地发问，声音中充满了挫败和其他情绪。
沃利猛地抬起头：“我们已经——”
“在哪？”罗伊大吼起来，沃利只好闭上了嘴。
在卡尔德激活了影像地图，将罗宾的最后所在地点展示给罗伊的时候，沃利一直保持了沉默。他知道阻止他没有任何意义，提醒他蝙蝠侠、小队和联盟早已将那块地区掘地三尺也没有意义。无论如何罗伊都会去那里搜索。
如果角色对调，沃利也会做同样的事。
11月20日，09:12美东时间
沃利假装没有注意到他们小队氛围上的一些细微变化。卡尔德不再像以前那样果断。现在的他经常犹豫不决，在任务中不太愿意让小队成员分开行动。梅根彻底变得灰心丧气，她活泼开朗的个性消失了。她每走一步就像在肩头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担，沃利已经无法记起最后一次听她说“你好梅根！”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从未想到自己会如此怀念那个口头禅，他有点惊讶地发现他确实想念。
阿尔特弥斯变成熟了。非常成熟。大部分时候她对沃利出奇地友好，即使在他应该被人怒吼的时候（当然他绝不会承认）。沃利挺喜欢这点。但同时这也让他觉得烦恼，因为在心底深处他很清楚为什么阿尔特弥斯会变成这样。她已经开始用过去时来提及罗宾。
他努力不去想那到底有多痛苦。
康纳从来都不是一个唠叨的人，如今他变成了只用一个词来回答问题的大师。大部分时间封闭自我，连愤怒都只在外表之下的某处沸腾。他再也没有笑过，自从……
罗宾曾经是最擅长逗他笑的人。
一直。他一直都是。
至于他自己，沃利认为和他们比起来自己没有什么变化……即使他把大部分空闲时间都用来跑遍全国了。搜寻。因为罗宾就在某处，而沃利不会放弃，直到他找到他。
12月22日，15:34美东时间
沃利听着他的同学们互相叫喊圣诞快乐，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对过节感到意兴阑珊。
他将随着他全家去佛蒙特过圣诞。只是去滑雪。通常来说沃利会为这个安排雀跃不已——在滑雪小屋里度过圣诞节，被火辣的滑雪靓妹们环绕，一起烤棉花糖——但不是在今年。今年他有太多事要做。尽管每一分钟闲暇时间都用来搜索，他还是没能覆盖整个美国的领土。
沃利和别人一样爱国，但为什么这个国家非得这么见鬼的大？
滑雪……沃利不由叹了口气。已经过去五十七天十七个小时了；他没有时间去度假。但他的父母非常坚持要他去。他们都很担心他。
沃利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为他担心。他照样吃，照样睡，他的学习成绩保持得很好。沃利根本没事。
7月8日，16:34美东时间
沃利可以准确地说出卡尔德是从哪个瞬间开始停止相信罗宾会回来。
他们当时在快乐港的海滩上一起野餐。沃利一会儿跟梅根调情，一会儿故意惹恼阿尔特弥斯，因为即使她现在对他很友好，这么做依然挺有趣的。最终，她恼火地把一个汽水罐砸了过来，而沃利自然而然地使用超级速度躲开了。于是作为替代，卡尔德的后脑被罐子狠狠砸中。
毕竟阿尔特弥斯臂力强劲，怎么说都是个弓箭手嘛。
亚特兰蒂斯人发出了一声沃利早就听过上千次的那种历经磨难式的长叹，然后转过身来。“为什么总是你们两个——”他说到一半便愣住，脸上闪过一种甚至连沃利都不能辨识的抽动。然后他一言不发地匆匆穿过沙滩，走回正义山，留下一片沉默。
沃利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卡尔德曾经——一直习惯于斥责沃利和罗宾的不当行为。但在刚才的那个瞬间，当他转过身才想起罗宾并不在那里，卡尔德终于意识到他再也不会在那里了。
但是他错了。罗宾会回来的。
沃利知道卡尔德不是唯一一个不再相信罗宾会归来的人；阿尔特弥斯只坚持了几个星期的希望便放手了。沃利没有责怪她，因为悲观是她的天性。他不太确定康纳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止相信，但那至少坚持了几个月。梅根依然保有希望，但沃利知道这只是个时间问题，她迟早会断定罗宾不会回来。
他们都错了。
尽管如此，他不会怪罪他们；因为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人像他一样了解罗宾。罗宾是沃利遇到过的最足智多谋的人，不管陷入怎样的绝境，他都会虎口逃生。罗宾从不放弃。
所以沃利也不会。
5月23日，14:24美东时间
又过了一年罗伊终于放弃了。沃利有点惊讶他竟然坚持了这么久；罗伊在现实主义的程度上和阿尔特弥斯是一致的。
但即便惊讶，罗伊的放弃伤害沃利最深。毕竟他和罗宾相识的时间几乎同沃利一样长，他怎么能认为罗宾已经不在世上了？
沃利从没有像生罗伊的气那样生别人的气，但他并不是很清楚原因。他所知道的只有罗伊突然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开始用那种充满怜悯的表情看着他。这同时给沃利带来了沮丧、优越和悲伤。
罗宾将为他们如此缺乏信心而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10月13日，12:15美东时间
大学改变了沃利的生活。每一天都更加繁忙，学业也更艰难。他与阿尔特弥斯搬到了一起住，因为他们已经开始约会两年多，而且每个人都说这是必须经历的下一个阶段。
沃利觉得用阶段来衡量人的感情有点蠢，但是他喜欢和阿尔特弥斯生活在一起，她也能接受他满世界跑的行为：当他搜遍整个北部和南部美国之后，便升级为环球跑步。
阿尔特弥斯也是唯一一个没对他的搜索行动提出意见的人——当康纳问他为什么还在寻找的时候沃利整整一个月没跟他说话——阿尔特弥斯只是放任他继续跑下去。
沃利爱她这一点。他也爱她别的方面，但是这件事对他的意义最大，因为这体现出她真的能够理解他。但这也代表他必须得加快速度了，因为在几年之后，他和阿尔特弥斯也许要走向另一个“阶段”。
当他说出庄严的誓词之时，而沃利希望他最好的朋友能站在他身边。
8月23日，17:42美东时间
蝙蝠侠有了一个新搭档。确切来说，一个新的罗宾。
这是平生第一次，沃利冲着蝙蝠侠大吼大叫。真的是充满怒火的吼叫，因为这到底算什么？！那可是罗宾的名字，罗宾的超级英雄代号！蝙蝠侠怎么能就这样把它交给别人？
蝙蝠侠说已经过去快五年了，他必须阻止哥谭的堕落。沃利理解这点，真的，他理解。但是如果罗宾回来之后发现别人用了他的名字该怎么办？
当他向蝙蝠侠指出这一点，黑暗骑士用一种包含了怜悯的复杂神色看着他。怜悯混合着痛苦。
沃利已经厌倦了被人用这种眼光看待。
他向那个新来的孩子瞪了一眼便愤愤地跑了出去。好吧也许不太公平，因为这并不是那个孩子的错，而是蝙蝠侠做的，但他为什么不能选个别的名字？为什么他必须得用罗宾的名字？
沃利暗暗决定要找出那个孩子的真名，因为就算过了一百万年他也绝不会喊他罗宾。
11月11日，23:19美东时间
沃利的二十一岁生日按照老传统以喝酒的方式来庆祝。他所有的朋友都到场为他庆祝了。在这个派对上沃利可是个明星。
但是他痛恨其中的每一分钟。
被所有关心他的人们包围只会凸显出唯独某个人不在场。这么长时间以来，沃利第一次想对他最好的朋友发火。为什么罗宾不在这儿？他理应在这里，这明明是他作为挚友的工作，在沃利喝醉酒趴在马桶上呕吐时扶着他的头。
罗伊递来一杯酒同他碰杯，庆祝他又长了一岁。沃利迅速地灌下酒，眯起眼，试图想象房间角落里有个瘦小的黑发男孩。但那毫无效果，于是他胡乱抓起最近的一杯酒，也将它一饮而尽。
第二天早上，当沃利醒来的时候，房间似乎在旋转，周围一片寂静。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罗宾不在这里。沃利差点死于他第一次的宿醉，罗宾却不在这里。
曲起双腿，用手紧紧地抱住膝盖，沃利盯着对面的墙壁，感觉双眼就像被火烧灼一般。罗宾曾经承诺会在他第一次宿醉的时候雇佣一支二十人军乐队。[注1]罗宾绝无可能错过这个捉弄沃利的绝佳机会，除非他无能为力。
沃利可以感觉到自己在剧烈颤抖，那层一直包裹着他的壳开始分崩离解。在某处，在内心深处，有一个叛逆的细小声音在说也许别人是对的。
也许罗宾真的不会回来了。
3月21日，12:34美东时间
沃利心情很差。即使他们有论文和考试急需准备，阿尔特弥斯还是把他拖到正义山去拜访梅根、卡尔德和康纳，正巧他们全队都在一起吃露天烧烤。梅根坚持要他们加入。
沃利强烈怀疑这是阿尔特弥斯特意安排的。
他认为自己不能责怪她。自从他二十一岁生日那天，一切都变了，因为怀疑已从内心边缘逐渐蔓延。沃利开始逃课，越来越多的时间用来奔跑，越来越少的时间用来生活。他身心疲惫，他的一部分觉得也许放弃会容易些。
但是他的另一部分不想放弃。那一部分无比想念罗宾，只希望他最好的朋友能回来。寂寞如同癌症一般啃噬着他的灵魂，在某些日子中尤其严重。
而今天便是其中的一天。因为今天罗宾本该满十九岁。
意识到他在用过去时来提及罗宾，沃利感到无比痛苦。他好奇他这么做有多久了，而他连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确定，这让他感觉像是背叛了他最好的朋友。
7月4日，13:10美东时间
沃利被他的朋友们拖去参加了独立日狂欢节。他很感谢他们帮他转移注意力，因为他很努力不去想就是在六年前的今天，他、罗宾和海少侠从卡德摩斯救出了超级小子。
但回忆总是有办法突如其来地攀上人们的心头。
当阿尔特弥斯从容地征服了射环游戏的时候，朋友们都在为她喝彩，沃利却有种茫然若失的苦涩感：罗宾在很久以前曾经告诉他这些器材通常都被做了手脚，但是阿尔特弥斯是他见过的人中命中准确度最高的一个，她将会战胜这个作弊的系统。
他多么希望罗宾能在这里目睹她的成功。
沃利转身想走，但是梅根在他离开前出现在他身旁。“想吃点棉花糖吗？”她小心翼翼地问，亮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她的头发剪短了，衣服也和以前不同，但那笑容从未改变。
沃利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上翘形成了一个笑脸：“你懂我的，宝贝，我从来不会对食物说不。”
快要走到棉花糖摊位的时候，他们被一个吉普赛老妇人拦住。
“算个命吗？”她询问道，身体坚定地挡在他们中间，仿佛在暗示她不会接受否定的答案。
在沃利开口拒绝之前，梅根开心地叫了起来，于是妇人拉着他们进了最近的一个帐篷中。他瞥到一个写着“罗萨夫人”的牌子，他的期望很快跌到了谷底。
帐篷内部阴暗得令人窒息，沃利很想转身就走，但是老妇人用一种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他们，这令沃利心中泛上一股寒意。
“干什么？”他厉声道，试图无视后颈处隐隐的刺痛。毕竟他从来不相信这种东西。“你想让我们先给你算命的钱？”
“不需要钱，”她告诉他。她的双眼始终凝视着沃利的左侧，就在他手肘的旁边，这有点让人不安。“你的朋友说别再跑了。”[注2]
沃利一口气憋在胸前，他的心几乎慢慢停止了跳动：“朋友？”
她点了点头：“他说你是个笨蛋。别跑了。”
沃利身边的梅根倒吸了一口气。
“胡说八道！”沃利咬牙切齿地喷出一句话，他的双手剧烈颤抖着，“我们要离开了。走吧，梅根！”
“不！”妇人大喊，伸手拽住他的袖子。“听我说，这很重要。”她再次对沃利的左侧眯起了眼。“他说……他说……”她皱起眉摇了摇头，“我不明白……罗宾？”
血液瞬间涌上他的头，沃利不知道他应该愤怒还是害怕。她怎么敢这样利用罗宾？
“慢点，小家伙，慢点，”妇人不知在对谁说话，声音轻柔。她双眼始终凝视着沃利的左边，他手肘的高度。那正是罗宾以前的身高……
不。这不是真的。沃利拒绝相信。
他猛地把袖子从她手中抽出。“我说了我们要走了！”他的声音嘶哑而颤抖。
“我说的是实话！”她盯着他，目光坚定，“他说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丑角不是唯一的坏人，还有别人。”
“罗宾不会那样说话！！”沃利脱口而出。
妇人的目光回到了沃利手肘旁的位置，神情哀伤：“他不能说话。坏人伤得他很重。他通过感觉和……画面告诉我这些。有时候很不清晰。”
沃利的胃里泛上了一种寒冷、恶心的感觉。他直直地盯着妇人。
“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她重复道，“寻找蓝色制服的男人。”
7月4日，18:34美东时间
这间房子并不像沃利想象中的那样。它很小也很整洁。
平凡无奇。
瞥了一眼身边的正义联盟成员，沃利便感到背后直冒凉气。寒得彻骨的愤怒从他们身上弥漫开，他们都一言不发地等待超人完成对房子的扫描。沃利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冷静，但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这种平静的感觉比任何一种盛怒更加危险。
他又打了一个寒颤，然后闪电侠扶上他的肩膀，轻轻地揉捏了一下。
“里面只有一个人，”超人用低沉的声音汇报。
他们只需要知道这个就行了。他们一起沿着花园小径涌向前门。
神奇女侠最先抵达，她用一个优美的动作向前扫开了门。在沃利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已经站在一个老式的客厅中，将孤独地坐在电视机前的屋主团团围住。
“他。在。哪里？”蝙蝠侠俯视着那个男人，咆哮。
令沃利吃惊的是，那个男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或者惊讶。他显得疲惫不堪，仿佛已经认了命，一直在等他们的到来。他看上去比档案中显示的四十三岁衰老得多。
男人站了起来：“他在后院。”
他带着大家走向屋后的花园，沃利有点儿期待能看到罗宾在那里踢着足球。但相反地，男人在一棵大树旁停下脚步，低下头。
“铲子？”闪电侠厉声问道，沃利震惊于他的语气中流露出那么多仇恨。这可不是他性格随和的叔叔常有的情感。
“在车库”是他们得到的回答。
没等两秒闪电侠便拿着一个铲子回来了。他只花了不到一分钟便在大家面前飞速挖好一个六英尺深的坑。这个六英尺深的坑里有个污秽不堪的床单，它也许曾经是一片雪白但现在已经无法识别出原本的颜色。
有什么东西被包裹在床单中。
“我知道你们会找到我，”男人低声地告诉他们，“所以我把他留在附近。我一直都知道你们会来。”
沃利瞪着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翻滚爆炸。这很疼，真的很疼。沃利觉得自己快要哭了因为这一切都不对。那不可能是罗宾，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蝙蝠侠一言不发地爬进坟墓，小心地打开床单。
整个世界都在沃利的脚下崩塌了。床单里有一个小小的骸骨。衣服破破烂烂的，但是没人会遗漏它胸口处的那个R字标志。
罗宾。
哦我的天。沃利倒吸了一口气。那真的是他。不知为何，在他长达六年的搜寻中，他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他双膝跪倒在地，直直的望着罗宾。
但是它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罗宾。天啊那明明是个见鬼的骸骨！它是那么苍白、瘦骨嶙峋、空空荡荡……老天，罗宾真的这么瘦小吗？
“六年以来我一直睡不好觉，”那个男人，那个杀人犯突然开口。所有人都看向他。他满脸悔恨地凝视着罗宾，“我知道你们会找我。我不该做出这种事。但他是那么漂亮而且他就在……就在那里。我控制不住。”
沃利不记得自己做出了什么反应。他只知道突然之间，他已经把那个恶魔狠狠地砸在地板上，而他的叔叔试图把他往后拖。
“孩子，不！住手！”
沃利无视了他。他一边抽泣一边捶打那个恶魔，微弱的哭声从他的咬紧的牙齿缝中漏出来。
“孩子，住手！”
两双手将他从那人身上拉开。沃利愤怒的喘息着，抬头看向仍然紧抓着他双臂的闪电侠和超人。
“别这样，孩子，”闪电侠轻轻地对他说，“那个畜生不值得你这样做。”
但是看上去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这句话。蝙蝠侠收拢那个小小的骸骨，轻轻地抱住了它。
7月9日，01:15美东时间
在那之后的几天中，沃利的悲伤几乎将他彻底吞噬。如同痛苦和绝望正笼罩着他，把他困在黑暗之中。
他花了六年时间寻找罗宾，而现在他的一部分痛苦地嚎叫着，希望他们从来没有找到他。沃利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即使他们找到罗宾，罗宾也永远不会回来了。那种痛苦远远超出了沃利的想象。
联盟和小队似乎没有像他这样在悲痛中苦苦挣扎，这一点令沃利非常愤怒，直到他意识到——他们在很久以前就为罗宾伤心过了。他是唯一一个还在苦苦坚持的人。
但是他们的愤怒超越了沃利，是因为他们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杀害罗宾的凶手写了日记，记录了他所做过的事。
沃利知道他反复勒住罗宾的脖子以防他尖叫，但他所知仅限于此。当他听到勒脖子的部分时，他便离开了。他不想知道其余的。
但他避不开各种流言蜚语，队友们的小声议论还有媒体的含沙射影：哥谭警局搜索了那栋房子，在正联向他们移交了杀害罗宾的凶手之后。结论是约翰•丹顿——沃利难以相信一个杀人犯的名字居然如此平凡——喜欢小男孩，而罗宾并不是他的第一个受害者。
但他确实是最后一个。
7月11日，11：13美东时间
沃利决定不接受这些是在罗宾的丧礼上。他最好的朋友曾是个英雄。他不该像那样死去，孤单、害怕、痛苦，以及……
沃利不打算去想那一部分。
他只知道罗宾不该死在拥有约翰•丹顿这种愚蠢名字的变态手里，所以他要为此去做某件事。
沃利要去改变它。
9月19日，04：30美东时间
他的沉迷正在消耗他跟阿尔特弥斯的关系。沃利知道这点，这伤了他，但他似乎无法停下。
他必须救罗宾。
不再奔跑，沃利开始研究。永不停止，全心全意地研究。他致力于利用他的神速力回到过去，在罗宾失踪前阻止它发生。
然而这是一项困难的工作。用神速力送某人回到过去就像是试着把一只大象投入篮球架——从五十英里之远。
他的野心太大，他知道这点，但他有大量时间可以用来研究时间。这和他还在奔跑和搜索时的情况不一样。那时候时间很宝贵，因为不论他跑得有多快，在心底深处沃利总是知道他没有时间了。
但现在不同了，不只是因为他致力于改变时间。时间自己慢下来。这么多年来的搜寻，它只有在片刻与匆促一瞥的时刻里存在。但自从……那一天，时间就已经远远甩开他。沃利有世界上所有的时间去完成他的工作。
他要这么做，即便这会杀了他。
2月15日，21：52美东时间
小丑在上个月杀了杰森。沃利感到十分内疚，因为他一直坚持着那个承诺，不曾称呼那孩子为罗宾。
第二个罗宾的死改变了蝙蝠侠。沃利本以为那男人不可能更加冷酷或者恐怖，但他真的能。他从来就不是最容易一同工作的人，现在彻头彻尾地更不可能。似乎只有超人与神奇女侠能够勉强做到。
沃利想要告诉蝙蝠侠没事的，他将会修复这些事。因为他很接近了—如此接近。他想他可能再过一两个月就能够操控神速力。
然而他的计算仍然有点停滞不前，而他不想要任何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以免他们试图阻止他。搅乱神速力很危险。改变时间线很危险。但沃利不在乎。他需要做这个。拯救罗宾将会修复一切—蝙蝠侠、阿尔特弥斯……还有他。
因为沃利知道自己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再完整。
4月19四23:47美东时间
沃利终于得出答案。一个利用神速力让他能够回到过去的方法。但那有个小小的问题。
为了打破时间障壁，他需要重建神速力中触及现实每一个部分的能量，使他穿梭隔离现实与过去的墙。这意味着沃利需要精确地振动出正确的频率，好吻合那能量的波动—一项非常精准的工作。
他知道他可以用电脑去测试诊断、测量震动以及计算正确频率，一个完美的方法…去除掉他是那个要振动的人的事实。
当你正在用声速移动时，操控那些测量仪器还满困难的。
他需要帮忙。但没有多少他可以相信，又愿意像这样搅乱时间线的人，就算这意味着拯救罗宾。
事实上，他甚至连一个会考虑帮助他这么做的人都想不到。
4月22日，07：59美东时间
蝙蝠侠立刻就同意了。
沃利很惊讶。他预期他必须非常努力地说服他。然而，蝙蝠侠唯一坚持的只有对沃利用来激发他神速力能量的机器做一些改变。
“这不会像你想象中的这么简单，”当沃利站上平台，蝙蝠侠告诉他，“一旦你在神速力里，你无法轻易地选择你想要抵达的确切日子。你必须用过去的景象与声音来判断。这将会充满混乱与迷失，而你只有毫秒的时间去反应。”
“反应什么？”沃利相当吃惊蝙蝠侠知道这么多关于时间旅行的事，直到他想起来，废话，蝙蝠侠。
“某个让你从神速力出来的标靶。你看见或者听见某个瞬间，确定那是在罗宾被绑架的时期，便立即停止振动。”
“等等！”沃利困惑，“这整个重点在于回到过去防止他被绑走。”
蝙蝠侠摇摇他的头，移动到电脑旁。“防止它亦意味着揭露导致其发生的哥谭案件，因而改变那段时间线。罗宾的绑架必须发生，避免时间线的瓦解更进一步。”
沃利看着他：“你一定是疯了才认为我会让那个心理变态碰他！再说，要是我回到了错误的时间，而他已经杀了他？”
“丹顿让罗宾活了超过一个礼拜，”蝙蝠侠告诉他，没有从他设定数据的地方抬起头，“他等了几乎三天才——”他忽然停下，粗暴地按下按钮。.
沃利感到作呕。他不想听到这个。
“瞄准为期三天内的机会，”蝙蝠侠结束。
沃利什么也没说，但他知道他将会瞄准第一天。
“开始，”蝙蝠侠发出命令，按下机器的开关。
沃利开始振动，围绕在他周遭空气中的分子开始嘶嘶响。当振动增加，他可以感觉到他后颈的刺痛。风来回拍打着他的头发，光不知从何处崩离，在他眼前交错闪烁。
“闪电小子！维持那个频率！“他听见蝙蝠侠倏然大喊，沃利停止增加他的速度。
没有警报，现实崩解了，沃利发现他位于光与声音交互错杂，环绕着他波动的漩涡之中。
神速力的压力挤压着他，使他感觉像是承担着近千吨的重量。他的嘴唇被拉开，在缠结中露出他的牙齿。这很痛，好吧，这远远超出他所想象的情况。影像、声音，甚至回忆，攻击他，沃利发现他连思考都很难，更不用说维持他的频率。
万个雷鸣的声音从现实之墙窜出，亿个影像几乎撞上他的脸。沃利闭上眼。他可以感觉到神速力正意图撕裂他，他内心某一小小的部分吓坏了，以为他将无法做到。
直到他听见蝙蝠侠对他吼叫。真的对他吼叫。
沃利停止振动，将他自己扔进那个声音，因为那是唯一一次蝙蝠侠像那样对着他吼。而那正是在罗宾失踪之后。
当沃利撞到某个坚硬的东西，那环绕他的杂音消失了。呻吟着，他张开他的眼，发现自己正在地板上，而蝙蝠侠就站在他面前——蝙蝠侠和一个看起来像是十五岁的闪电小子。
这成功了。
“十点四十七！”[注3]他迅速地对蝙蝠侠喊，并坐好。还有好吧，哇呜！世界不该像那样天旋地转。
沃利甚至没看见他移动，但不知怎的蝙蝠侠已经站到他一旁。“谁教你那么说的？”他问，声音低沉而带着威胁。
“嗯……你。”沃利坦承，为让房间不再旋转，他用一只手抱住头，“你告诉我一旦我到这里就对你说那个。你说这很重要。”
蝙蝠侠对着他眯起眼镜，但什么也没说。
“今天几号？”沃利迅速地问，想起他为什么在这里。
“十月二十八日，”闪电小子呆呆地看着他回答。十五岁的自己盯着你脸上瞧的感觉非常令人不安，“伙计，你是……我？”
沃利无视他，慌忙地站起身，因为该死，该死，该死！已经第三天了，他必须立即行动。然而世界再一次地摇晃，沃利惊恐地意识到透过神速力奔跑来穿越时间后，他实在太虚弱。他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做到。“我们必须去哥谭！立刻！”
蝙蝠侠抓住他的手臂：“除非你回答一些问题。”
“没时间了！”沃利拍掉他的手，“罗宾被来自小丑炸掉的仓库的守卫之一给劫走然后——”
“不可能，”蝙蝠侠打断了他。
“不，有可能！”沃利咆哮，“他利用了罗宾受伤的事实，而当你正在解救其他警卫不被火烧时，他打昏他，将他放在他车子的后车厢。在警察结束问他后，他带他离开那里，甚至没有人会多看他两眼。”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重要吗？”沃利大叫起来。他很恐慌。他们必须在丹顿有机会做任何事前行动。
“如果你回来这里是为了改变时间线就很重要。”
蝙蝠侠的脸不带着一丝情绪，而这激怒了沃利，所以他做了一件他将永远质疑他神智的事情。
他揍了他。
“我回到这里是为了罗宾！”他怒吼，“是你帮我的。所以你需要问你自己，为什么你会这么做？”
“我绝不会允许时间线被改变。”蝙蝠侠用致命的声音回应，对沃利扳起脸。
沃利维持他的立场，“喔，不，你会。因为你不想要他像那样死去！”
“等等！死？”闪电小子在他的左边某处喊道，“蝙蝠侠，我们不能让那种事发生！”
蝙蝠侠无视了他。“我们不能改变时间线。这太危险了。”
沃利想要再打他一次，“我们没有改变时间线！我们是在救小罗的命。”
“那需要改变时间线。”
“这只会改变一件事！”沃利厉声道，“一件事不会让整个世界都不一样！”
“你并不知道。这可能会让事情更糟——”
“更糟？！”字语几乎是在尖叫，但沃利不在乎，“相信我，没有任何事比他对他做的更糟；罗宾不该像那样死去！”
蝙蝠侠缄默。他的嘴唇抽蓄，沃利知道他说到他的痛处。他只需要再扭曲那破事一点点。他压低声音，“你知道，罗宾可能整个期间都想着你会救他。这是你不让他失望的机会。”
好吧。沃利很难受，因为他并不想说得如此露骨伤人。
但这也足够推动蝙蝠侠跨过那界线，因为他握紧双拳，嘶嘘道：“好吧！我们开蝙蝠飞机去。但我们需要先设立一些基本规则。”
10月28日，19：03美东时间
前往哥谭的路途是个冗长的旅程。蝙蝠侠拒绝让沃利和闪电小子说话，以免沃利泄漏了未来。沃利感觉得出来十五岁的自己想问问题想得要命，但他不会违背蝙蝠侠。
丹顿的房子看起来就跟上次沃利在这里时一模一样。他感到寒颤，提醒自己这次拜访不会再以他看着一具骸骨作为结尾。
蝙蝠侠撬开门上的锁，然后他们安静地进去。沃利引领他们来到地下室，因为他知道那就是他关住罗宾的地方。那就是所有事情发生的地方。
他们走进这个如同冰洞般的地方，沃利的心开始猛烈地跳动，宛如要跳出他的胸膛。他觉得很诡异，在刚才的几个小时中，现实感在他身上变得如此强烈。这个世界感觉上比多年来更加真实。
单单一个萤光灯炮照亮着昏暗的地下室。在更远的尽头，有一道紧闭的门，很有可能通向小储藏室或锅炉房。沃利不怎么在乎那些细节；他更加关心从那传来的低沉呼噜声。
他花费不到一秒的时间就来到门口，把门甩开。
而终于，终于，他找到了罗宾。
在那一刻，沃利僵住。他的朋友俯卧着，在丹顿底下挣扎。那个男人用条绳子环住他的脖子，勒紧它，使他窒息。当门撞上墙，他猛然跳起来，绳子在他指尖滑落，罗宾喘着索取空气。
那破碎的声音激起沃利的行动。他向前一跳，并抓住丹顿，拖着他站起来。某种像是恐惧的东西闪过男人的眼底，但沃利难以看到。他只能感觉到某种危险在他内心熊熊燃烧着。他将丹顿压到墙上，然后开始重击他，沉重地，因为这次没有任何人在这里阻止他。
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
好吧，也许他忘了蝙蝠侠。
沃利面向黑暗骑士，沉默地祈求他让他这么做。他想要狠狠地伤害这个男人，像他伤害罗宾那样，像他伤害他一样，但蝙蝠侠只是摇摇他的头，小心翼翼地将沃利另一只紧紧抓着丹顿衣服的手松开。那个男人立刻跌落到地板上，低抽地细语，呜咽，捂着他的鼻子。
沃利看着他，直到一个从他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回神。他找到了罗宾。
回过头，他看见闪电小子移开罗宾脖子上的绳子。在那较小的男孩咳嗽，哽塞，试着呼吸时，年轻的神速者用令人费解的速度喋喋不休。
缓慢地，沃利在他们旁边蹲下。闪电小子正在努力解开绕着罗宾手腕的绳子，他的手在抖。沃利看得出为什么——罗宾的手肘被错位，且被绑在他背后双手的绳子恐怖地推离关节。他温和地推开闪电小子还在摸索的手指，开始拆解绳结，他自己的手也在不断颤抖。
一解开那些绳结，忽然间，蝙蝠侠就在那里，将两个神速者都推到一旁，撑起罗宾坐着。沃利想要触碰罗宾，确认这真的是他，但他必须抵抗这种冲动，因为他最好的朋友在发抖，仍然试着要吸进整整一口空气。他依偎着蝙蝠侠胸膛的那侧脸庞有道早已干涸的血，基于某种原因，在罗宾那样的情况底下只想着安抚自己感觉很不对劲。
沃利向后退开，因为闪电小子与蝙蝠侠正簇拥着罗宾，焦急地跟他说话，检视他的伤势。沃利试着不去生气或者不满，因为他们只是关心，跟他一样。
除了他为了这个等待的时间比他们久得多。
这重大的时刻使沃利有点晕眩。他成功了。这么多年的奔跑，搜寻，失去的时刻和支离破碎的时间，终于值得了。将近七年在他胸口里建起的坚厚墙壁崩塌，种种的情绪涌现：快乐、失望、不敢置信、悲伤、无助、放松…沃利甚至不知道他们从哪来的。
他震惊地发觉他同时又笑又哭的，因为，老天！只有女孩才会那样！他把头埋进手里，晃动起来，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沃利？”
那声音几乎是耳语，即便沃利已经多年没再听过，但他无论何地都识别得出。他抬头发现罗宾从倚靠着蝙蝠侠的地方盯着他。
沃利想要说些什么，但这么多年来的搜寻，他从没想过他该说什么。究竟你会对从死亡回来的朋友说什么？
然后他想到了。他不需要说任何事。他与罗宾从来不需要。沃利的嘴巴弯起笑了，单手握拳伸向罗宾。他最好的朋友没有犹豫；他举起他没受伤的手臂，将拳头抵在沃利的指节上。
“瞧，伙计，”闪电小子忽然间插话，“我真是棒透了才从未来回到过去来救你的命！”
罗宾发出细微的笑声，他的眼睛与沃利的会上，“谢谢。”他用口型说。
沃利微笑。“不客气。”因为那正是最好的朋友应该做的。
7月29日，07：17美东时间
沃利的头正在爆炸。某种力量使他的记忆发生变化。他们重组，并且改变着。成长着。他记得他之前不记得的事：罗伊对着他和罗宾吼，因为他们把脱毛剂混入他的洗发水里；罗宾在任务中把他从着火的建筑救了出来；在一个在牵涉到烟火的恶作剧中，阿尔忒弥斯失去了一边的眉毛，然后为了她失去的眉毛而追着他们跑，最后卡尔德训斥他们两个关于恶作剧带来的危险；罗宾为他的十八岁生日给了他一个超乎常理贵的显微镜；与罗宾一起从酒吧里偷溜出来，被超人逮个正着；在罗宾十六岁生日时乘蝙蝠车来了一场兴奋不已的兜风，结果是一顿惩罚；罗宾教超级小子如何溜冰，好在圣诞节给梅根一个惊喜，而他在场边大笑；他和罗宾试图说服罗伊为罗宾十八岁生日买酒给他们；罗宾毕业成为夜翼；二十二人军乐团在他二十一生日之后出现在沃利床边，迪克脸上挂着邪恶的微笑指挥他们……
记忆充塞着他的脑海，使他疼痛，但沃利不在乎，因为他正看着罗宾长大。不，不是看着，而是记起。那寒冷、寂寞，除了奔跑什么也没有的记忆都慢慢地渐行渐远，那小小骨骸的痛苦景象正在褪去。沃利的整个世界轴转着，而他接受它，因为这是人生。真实，现实的人生，与他之前经历的静止生活完全相反。
他必须强迫自己专注在蝙蝠侠关于送他回去的话—在他的回忆完全改变前，黑暗骑士非常仔细、深入地询问了沃利关于他发明的这个机器，好几个联盟成员整夜致力于重建它的工作。蝙蝠侠希望沃利尽早远离这个过去。他不会冒着改变更多时间线的风险。
沃利不在乎。他已经成功达到他回来的目的——拯救罗宾。
他最好的朋友回到哥谭了，止痛药的强效使他完全昏睡：他需要手术来修复他手肘的重伤。沃利无法在他回到未来前看到他，他惊讶地发现他可以接受这件事。他假设这是因为他不需要告别。他最好的伙计回到了未来，等着他。
火星猎人正往计算机里输入资料，蝙蝠侠走上平台靠近沃利。“闪电小子。”
沃利转过去看他，费尽努力才没有惊讶地张大嘴—那个蝙蝠侠，那个天杀的黑暗骑士本尊竟然对他伸出一只手。沃利握住他的手摇了几下，相当确定在某个地方，猪可以飞翔。
“谢谢你，”蝙蝠侠用低沉的声音说，“回来这里，救了他……没有放弃。”
“放弃从来就不是个选项。”沃利安静地回复。
蝙蝠侠点头，并放开他的手。他透过电脑跟猎人链接，两人一起看向沃利。“准备好就可以开始，”蝙蝠侠告诉他。
沃利开始振动，再一次，空气中环绕他的分子开始嘶嘶响。这次，沃利准备好迎接攀上他背颈的刺痛感，和环绕着他拍打的风。当光线在他眼前开始交错闪烁，他感觉完全地平静。
“闪电小子，维持那个频率。”蝙蝠侠下令，沃利遵循。
当现实崩解，迫使他进入漩流式的漩涡，沃利闭上他的眼睛，准备承受神速力的压力。当它开始推挤他，使他感觉像背着吨重，沃利惊讶地发现这一次没像上次那样疼，不像上次严峻。甚至从现实之墙如雷般劈向他的影像和声音也比较容易忍受。
沃利好奇是否是因为这次他有所准备，这次他并不害怕。或者是因为他已经完成他被送到过去应该要做的事？
然后夜翼对着他大吼：“沃利！沃利！伙计，挪动你该死的屁股回到这里！”
沃利停止震动，向前扑倒。环绕他的噪音在一瞬间消失，而他撞到某个坚硬的东西。
“噢，”他勉强张开他的眼睛。
他在地面上，和站在他面前微笑的夜翼一起。“漂亮。非常顺利地着地，小闪。”
沃利爬起来，给了他的朋友一个紧紧的拥抱。
“噢呜！沃利，你到底见鬼的怎么了？……沃利……伙计，我看起来像阿尔特弥斯吗？”夜翼的声音愉悦多过于厌恶。
沃利放开他，“抱歉，兄弟，我只是……真的很想念你。”
“你只不过离开了几分钟！”
“感觉像是一辈子，”沃利耸肩，“也许是时间旅行。”
夜翼翻了翻白眼，转过身面对电脑，沃利忍不住为夜翼脸上熟悉的“你是个白痴”表情咧嘴一笑。他不确定为什么他会如此高兴看到那个表情，为什么他认为他们等会儿绝对该来场电玩马拉松。他只知道他真的，真的很高兴看到他的朋友。
在他心底某一角落，那个小小的，白色骷髅的景象散去，并且消逝。
END
注1：二十二人军乐团这个梗来自作者的另一篇同人Breaking the Bat Rules 这个作者的蝙蝠家、沃利迪克罗伊友情向文都写得特别好，强烈推荐她的每一篇。
注2：吉普赛老妇人的英文说得很不标准，很多语法错误。我们没有把错误处翻译出来，仅在注释中说明一下。
注3：10点47分是布鲁斯父母死亡的时间，感谢@FREE FALL 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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